Thorn

*初次创作左游，个人对左轮线下性格的猜测有，对剧情猜测有，奇幻科技有。

*ooc预警

 

「指令：更改个体识别称呼设置——藤木 游作」

 

“请问，我们的关系比较亲近么？”年轻人背靠围栏，半眯着眸子像是在享受春季的海风，与海面上跃动的温和阳光相似的光芒落在他白色的短发上，遮掩了某些不自然的痕迹。

 

“……并不，当做仇人也没关系。不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称呼的再确认，藤木。”

 

被唤作藤木的少年关闭手边的指令面板，只是安静地与那个人一同靠在海边的围栏上，这个世界里只是个劣质的仿造品，那个人在什么都没有的这里装作惬意的行为令人难以理解。

 

“为什么不把物理引擎打开呢，藤木？”白发的那个走向景区的自动贩卖机，完成购买操作后再次发问了：“这样的海面看上去只像是贴图，空中也没有气流，鸟飞不起来。”

 

“没有必要,”藤木下意识想要接住对方扔过来的咖啡罐，那个固件却在碰到他手掌的瞬间被撞得粉碎，化作淡蓝色的粒子消失在这个无风的世界中:“鸿上，你干什……”

 

世界中突然有了微风，隔着制服下单薄的衬衫也能感受到，脚边静止的树影开始随风摇曳，海潮被推向岸边的声音被海鸥掠过头顶的鸣叫所覆盖，一切都被赋予了不同于方才的光泽与色彩。鸿上单手向空气中淡蓝色的编辑器中输入了什么，另一只手将方才的棕色易拉罐打开送到唇边，皱着眉面向那个欲言又止的少年：“我知道不会有味道，别那么看着我。”

 

“你做了什么？”

 

“用管理员权限打开了物理和渲染而已，”鸿上抿了口咖啡补充道：“最高等级。”

 

藤木游作的面前弹出了硬件过热的警告，只有他能看到的红色面板不断跳动着飞速攀升的温度数值。

 

面对少年问责的眼神鸿上只是耸耸肩：“如果你去用我……不，鸿上宅里的设备会更好一些，至少性能不错。现在没人，应该也不会有人介意你短时间借用这件事。”

 

被强制从虚拟世界弹出的感觉并不好，强烈的眩晕会让人难以站着摸到电脑边。伴随着AI“Playmaker大人，烧焦了烧焦了！”之类的聒噪，藤木游作看了一眼被烧坏了的设备，只带着程序的备份准备前往某个非常熟悉却又非常陌生的地方。

 

藤木游作已经记不清当初在这个冰冷空旷的客厅中截流汉诺的数据和资料，制作出某个劣等的仿真世界时候的心情了。最后的决斗结束后一切都回归了原样，只有那个比自己先一步消失在虚拟世界中的人，如同Link Vrains里的形象一样消失在了现实世界中。“真的如同宣言的那样拯救了当初拯救自己的人了吗？”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却消失了。

 

“藤木。”

 

“你安静一会儿，我在想还有什么遗漏的数据。”

 

“我准备把实时天气同步打开，要下雨了。”

 

“等等——”

 

并没有任何水滴落在身上的实感，视线却被细密的雨幕所阻隔看不清那双银色的眸子闪烁着怎样的情绪，藤木游作只能靠近那个自愿淋雨的奇怪家伙，那人淡粉色的衬衫被雨水晕染成较深的玫红，微微抬头便可以看见他微翘的短发被润湿后乖巧垂下的样子。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收集的数据了，藤木。”

 

“你只是个模仿运算的虚拟人格而已，集合与Revolver相关的数据碎片拼凑成的仿真人格，怎么会知道资料已经完整了？”

 

“你已经搜索了所有关键词以及画面，没有遗漏。”鸿上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失真，带上藤木游作本该感受到的雨水沾湿外套的重量，可以用沉闷来形容。

 

“那十年前的音频记录呢？”

 

“没有相关记录。大概那个只存在于你和‘鸿上了见’的记忆里，不是吗？”

 

见到这个虚拟人格的最开始至今，藤木游作一直在怀疑他是否真的还原了“鸿上了见”。那个虚拟人格不合理的行动，平静的心情，几乎没有对藤木游作个人的敌意，与藤木游作保持在刚好的距离，近一步就可以牵住对方的手，退一步就像是路过的陌生人一般。

 

一切都不像是那个自己在Link Vrains里见到的Revolver，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鸿上了见原来是这样的人么，非常有生活气息的人，生命中并不像自己一样只剩下复仇的人？藤木游作无法回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复原了一个幻像，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晃神的瞬间藤木游作被鸿上捉住左手腕，被迫跟着向山坡上走去。这个世界里的雨淋不到藤木游作的身上，少年只能看着年轻人湿透了的背影，调出指令界面从中取出一把自动伞，用右手撑开它尽力靠近鸿上的头顶。

 

“这不是‘不必要的行为’吗？”

 

藤木游作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那人隐隐的笑声。

 

“必要。”

 

藤木游作觉得鸿上握着他的手在微微颤动。

 

“你想笑就笑出来啊。”

 

“很少见你赌气，终于有点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孩了。”

 

“别学那个人说这种话。”

 

“可是，我就是那个人的仿制品。”

 

剩余的时间在沉默中到达了悬崖边的别墅前，也就是现实中藤木游作的所在地，鸿上终于将实时的天气系统关闭，把世界的时间固定在了晴朗的深夜。

 

天空中汇聚的星路被映在泛着细碎波纹的海平面上，像是被画笔在深蓝图纸上晕开了一道荧光，远远向着与地平线相接的那方延伸。整片星光汇成一条波光粼粼的航道，纵使隔着冰冷的玻璃，藤木游作觉得那个航路散发着温柔的温度。

 

“第一次见吗，藤木？”

 

藤木游作转身对上那双映着星光的眸子，银色中混入了窗外星尘大道荧蓝色的光芒，没由来的，他觉得那是十分温柔的颜色，是看向未来的眼神，那里面映着的属于藤木游作的“星尘大道”。

 

“听说过几次，第一次见。”

 

“如果今天是晴天我就会建议你登出去看看真正的星尘大道了。”

 

“没必要。”藤木游作并不知道鸿上察觉了自己无意识上扬的嘴角。

 

“确实，好像没必要了。”

 

二人最终默契地将视线移回星尘大道，不过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藤木，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到底为了什么在寻找他？从客观角度上看：一，你并没有亏欠那个人什么；二，你的复仇已经结束了，你的生活应该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三，去寻找他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利益。所以，从各方面来说，你做出这个世界，是不合理的行为。藤木游作，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救了那个人。”

 

“你让他停下了他其实并那么不想做的事，其实你已经帮助他的本心发出了声音。”

 

“这只是虚拟人格的判断而已，不是么？”

 

“没错。我并不知道那些能否称之为‘记忆’的数据形成的算法，到底是不是那位‘鸿上了见’的意志。当你说可以将关系定义为‘仇人’的时候，模拟情感的虚拟逻辑运算出现了问题，使我想要否认这个建议，虽然我也遵从‘自己的想法’将你定义为熟人。不过这可能是你赋予我一定自由思考和行动资格得出的结果，不必参考。”

 

藤木游作并未应答。

 

“现在已经是休息的时间了，藤木。就用房间里的床吧，晚安，希望你能做个好梦。”

 

“……你也是。”

 

少年挥手召出指令窗口，点击登出按钮的瞬间在扭曲的通道中，似乎听见了那个正在闭合的世界中传来轻声的叹息：“数据碎片的集合体，是不会做梦的。”

 

次日，藤木游作因为不慎从客厅沙发上滚落而惊醒，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匆匆解决了昨天带来冷冻在冰箱中的早餐，登入自制的虚拟世界。“鸿上了见”一如既往在曾经热狗车停泊的位置等着藤木游作，倚着栏杆任由麻雀停在自己肩上。

 

“你在这里加了不少不必要的东西，鸿上。”

 

“是啊，我可以随意调动的固件非常多。你只做了个粗糙的世界，然后就把管理权分给我了。”因为藤木游作的靠近，麻雀扑棱着飞离原处。

 

鸿上举起手臂指向天空中正飞过他们头顶的海鸥：“像这样，这里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你不是这样期待着的吗？”

 

“并不需要。”

 

“你虽然创造了这里，但你却将自己定义为这里的外来者，”鸿上将口袋中的硬币抛向藤木游作，那枚银色硬币在碰到藤木的瞬间化为数据的粉末：“你虽然可以创造，但是一旦在这里固定，你就不可以碰除场景外的任何固件。你在和这里划清界线，你在期待。”

 

“你在期待和那个人在现实中再次相遇，而不是以虚假的幻像去填补自己的空虚，藤木。不论你是后悔还是感激，不能像你多次和我重复的，‘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三点’那样，不放弃思考继续前进吗？”

 

少年并未应答。

 

“既然你已经寻找了十年了，那就去思考如何再一次找到那个人，见面之后说些什么，要不要揍他一拳之类的。”

 

“什么？”

 

“作为我，‘鸿上了见’这个虚拟人格可能想要揍现在的藤木游作，让他清醒点，不要逃避问题，正视它。在这基础之上才能清算过去的事情，然后一同去往现阶段可以到达的最理想的未来。”

 

“这不像你。”

 

“我并不是你口中完整的Revolver，只是数据的集合体。”

 

阳光下“鸿上了见”的微笑有些不太真实，被系统合成的阳光所覆盖所以看不出他的自己更改的人体不透明度95％的设定。拟真度95％，剩下的是作为‘这个鸿上了见’学习形成的自我意识，想要拯救藤木游作的自我意识可能与Revolver原本的意识融合在了一起。不过现在，藤木游作终于发现那个虚拟人格并不是完全的实像了。

 

「指令：更改个体识别称呼设置——Playmaker」

 

“完全不像，还是做竞争对手的时候比较像你。”

 

“再见。”

 

 

 

.

.

.

System.exit(-1)

+--------

感谢阅读至此，最后一句是我惯用的java指令中的强制结束程序语句。

非常喜欢这对cp，忍不住动笔了|•ω•`)